從改變生活方式到改變人生觀

不同的生活的確會有不同的生命經歷，雖然我們擁有選擇生活方式的自由，但我們的選擇常常也都在原來的價值取向範圍內，惟一少有改變的是多年下來確立的個人核心價值。但是生活方式的改變，也有量變產生質變，反而改變原來核心價值的時候。生命的豐饒有趣多樣，就是在於不同的選擇，就會產生不同的生命經歷。它很像你縱然非常喜歡某種曲風，你也不能一直只練習這一種風格的曲調而已，試試別的曲子，你或許會發現，有你更喜歡的樂章。

把缺撼留給浩瀚的天地

以客觀的角度觀察，人類並不是完美的生命組合。在演化的過程中，生物性與社會性交互作用的生存之舞，有其適應現實的必要性，所以人類的不完美是可以理解的。但人類智能的優異發展，卻意外的提供自己一個機會，讓人類可以用主觀的價值判斷，掌握自己對生命的看法，以及有能力實際改善人類制度與社會。人類必須把握機會，努力地淨化自己與社會，就把缺撼留給浩瀚的天地吧！

優質檢察文化的觀察基點與建構之道

個人先前不揣淺陋，發表專文，力倡檢察制度改革之後，只有檢察官自己群策群力共同以行動建立優質的檢察文化，檢改的最後目標才能算完整達成。
或許有同仁會問，以往舊體制下所塑造並成型的檢察文化，是什麼樣品質的文化？什麼是優質的檢察文化？如何建構一個優質的檢察文化？
第一個問題是個人感受的問題，是評價的問題，大家都是在相同環境中工作的一群夥伴，都有自身的觀察與體會，以大家都是檢察官的智慧水準，相信每人都有自己的認知與評斷。再者，文化現象是一個複雜且廣泛性的關係，牽涉的是一個團體中多數人間互動的多樣現象，是制度與人互相實際運作下的典型化模式，因此一時要完整的勾勒出優質檢察文化的內涵與特點，正面地解釋前二個問題，實有其困難之處。因此，個人試圖從下列四個觀察基點為中心做思考，相信以上二個問題的答案會逐一浮現在每一個人的腦中。
一、觀察工作環境：檢察官案件的分案量與質，是否是一般認真敬業的檢察官，合理可以承受的工作範圍？因社會治安日益惡化而增加刑事案件的壓力，檢察官是否被無理地要求一肩挑，因此不問分案量、結案量如何增加，也不問案件的質與量，只考核你的剩餘案件量及進行的次數，僅以此標準，打你的考績，決定你的勤惰？行政幕僚單位在支援你辦案，還是在監督或牽制你辦案？書記官、檢事官對你的辦案，有無助益，還是反而是拖累？晚上想加班辦案，必須有偵查作為時，找得到車輛、司機嗎？找得到書記官、檢事官嗎？你的上級會關心幫你解決問題嗎？深夜人犯經法官裁押後，有法警可送人犯嗎，還是法警叫檢察官自己想辦法？在單位內，你受到其他幕僚的尊重與熱誠支援嗎？還是只是敷衍或敵視？
二、觀察自己與同僚：自己與同僚的操守、理想、熱誠與專業夠了嗎？對你的工作，你已經盡你所能了嗎？你的同僚呢？何種人在陞遷？何種人比較能吃香？何種人在當道？你認為陞遷制度公正、透明、公平嗎？你對操守不佳行為不當的同僚有給他感受到你的不滿或疏離嗎？當你辦案需要協助或諮詢時，可以找到檢察官幫助嗎？有多少同事主動樂於幫忙？有沒有你認為對的事情，你無私地努力地堅持做下去，同事卻笑你傻，說你是炮灰？甚或扯你的後腿，說你賣案求官、虛偽、涉及貪瀆？有沒有人認為不要辦什麼大案，只要把未結案控制少一點，做好跟上級長官的關係，就可以陞官，辦大案只有得罪長官，自毀前程？
你及同僚如何處理上級長官或有力人士的關說壓力，是依法堅持，還是妥協放棄？妥協放棄的動機何在？
三、觀察你的上級長官：你的上級長官的操守、理想、熱誠與專業夠嗎？對工作，他已經盡其所能了嗎？是勤勞、有德之人嗎？能令你敬佩嗎？他能當你的長官，是何德，是何能？還是有什麼不可明講之因素？力薦他當首長的是誰？他會推薦什麼人陞遷？有沒有不教你如何辦案，卻要求你趕快結案？有沒有講的跟說的不一致？他欣賞的是操守好會辦案的檢察官？還是會奉承做人情，會聽話的檢察官？會不會把檢察官偵辦的案件，拿去大做人情，成為他陞官跳板？會不會非法關說案件？如果關說不成，他會如何處理你跟他的關係？他的人際關係如何？交往的對象其形象如何？懂得私交與公務的分際嗎？
四、觀察民眾對檢察官整體的評價及其原因：社會的評價是一面鏡子，也是一個重要的觀察基點，檢察官應該走出象牙塔，從報紙、雜誌、電視的評斷、社會精英、朋友、陌生路人及其他社會現象中，省思體察這個社會對檢察官的整體評價，這是優質檢察文化存在的重要價值所在，也是避免主觀單一評價的方法之一。對這個問題最簡易直接的觀察檢驗方式，就是你敢不敢在不太熟的朋友或陌生的人群中，主動表明你就是檢察官？對方的反應如何？
制度的修改並不容易，此次法院組織法的檢察制度修改，花費許多人力物力，也必須費時三年多才能成功。而優質檢察文化的建立，所應投下的時間與精神，理應更為長久與浩大。制度的改革從上而下，但文化的改革，最好從全體成員的認同與參與，由下而上，在每一個層面，每一個時間，逐漸完成，才會穩固紮實。優質檢察文化的建立，是在現有制度之下，建立民眾與檢察官所共同確認的價值。如上所述，最重要的是，檢察官每一個人都能擁有良好的操守、理想、熱誠與專業，並進一步發揮團體自律功能，試圖去影響、要求你的同僚、上級達到同樣的要求。此次，檢察總長的產生方式變更，權責加重，各界期望新任人選有足夠的威望與正當性領導全體檢察官，如果檢察總長亦以建立優質檢察文化為職志，相信是全體檢察官之福。
此外，我們有權要求行政幕僚提供良好的工作環境，以增加辦案績效，並共同建立一個公平、公開、獎勵有操守、理想、熱誠與專業、有實績檢察官的陞遷制度，讓講形式、比人脈、請託關說的不良官場文化消失。此次民選的檢審委員席次增加為九席，比官派多一席，而且改為全國普選，基層檢察官有比以前更多的機會，建立更公正、公開、公平的陞遷、調動制度，有志於建立優質檢察文化的同仁，應該放棄沈默，積極地自己挺身出來競選，仗義執言，為建立優質的檢察文化而努力，若自己不方便出面競選，也應支援理念相同的人選。
再者，個案的偵辦是檢察官的生命，也是民眾觀察檢察文化的唯一窗口，檢察官應該獨立、公正、中立的依法偵辦個案，排除上級的不法、不當干涉，不得將案件的偵辦或不偵辦，當成是自已與上級或上級與他人間，交換利益的籌碼。檢察官對抗辦案的外在壓力，尤其是上級的壓力，確實是令一般檢察官極易困惑的課題，但是此次檢察制度修改之後，資深檢察官在一審仍然有十四職等的保障，再加上如上所述公正、公開、公平的陞遷、調動制度可更加期待，檢察官應該建立操守好、認真辦好案，才是實現價值及普受肯定的唯一途徑。
檢察官如果認同並做到了優質文化的建立，相信必得民眾的認同與肯定，屆時榮耀將與檢察官這三個字聯結，檢察官將會是榮耀的代名詞，其他定位、權利與福利，自將迎刃而解！

檢察制度改革後之省思---期待建立優質的檢察文化

欣聞攸關檢察制度改革的法院組織法修正案，立法院已完成三讀通過，內心百感交集。檢察制度幾十年來立法院均未做重大變革，致未能改革弊端，以達成當今民眾對反貪腐、掃除黑金特權、建立清廉政府的期望。今日終因各種因緣際會，完成部份的改革，此次改革的幅度雖然與理想尚有一段距離，但令人感受到改革有其可能性。檢察官可以更加努力獨立、公正、中立地克盡職責，以達成民眾的期望，爭取社會認同，而促使立法院體查民意，贊成檢察官的改革主張，不斷地改善檢察制度。
再者，個人任職於查黑中心台中特偵組，如今特偵組已法制化，改設於最高檢，階段性任務已完成，個人如釋重負，誠如英首相邱吉爾所言：酒店關門就走人，但如果酒店關門的原因，並非倒閉結束營業，而是有更好、更大的酒店要開才關門，雖然自認沒有本錢去那個好的、大的酒店消費，在以制度的建立為重及成功不必在我的價值取向下，離開了即將關門的舊酒店也了無遺憾。只是在離開這個舊酒店之前，有杯美酒必須喝下才想走，我還是有些話不吐不快。
制度的建立，只是一個運作機制，徒法不足以自行，好的制度還不是成功的保証，更重要的是，必須有足夠素質與專業的人去執行，才能發揮好制度優點，根絕其中可能產生的弊病。好的制度像一部法拉利跑車，給有能力又敢開的駕駛，一定開的快速無比，效果奇佳。反之，給無能力或者有能力卻不敢開的駕駛，一定是瞻前顧後，不敢踩油門，把法拉利跑車當做裕隆速利老車在開，真會讓人氣短。至於不好的制度就甭談了，像一部舊的老爛車，有能力、沒能力、敢的、不敢的駕駛，開起來通通低速前進，誰去開都是一樣令人失望。所以，要建立優質的群體機關文化，除了優質制度的塑造定型之外，還必須有團隊成員積極努力不斷的提昇自己的專業與素養。所以，個人認為檢察官在這次初步的獲得改革成果之後，必須深切自省，這不是結束，而是一個更困難的開始，我們必須自省，以高標準自我要求自己的操守、理想、熱誠與專業，同時更應該群策群力共同建立一個優質的檢察文化，使檢察官這三個字成為榮耀的同義詞。
打開今天的報紙，檢察官必須注意社會輿論的另一種聲音，也就是社會對給檢察官太多權利與待遇的疑慮，有人懷疑檢察官權利太大專業素養不足會有濫權情事，及沒有監督機制等等問題。這些疑慮鑑之以往並非空穴來風，檢察官必須以更高的操守、理想、熱誠與專業所建構的優質文化，使大眾清除疑慮。否則，體制內的自律不足與效能不彰，終必招致體制外的監督或懲罰，進而使得檢察官自身的權責、地位與尊重得而復失，檢察官能不戒慎恐懼嗎？

從刑罰原型談特別費中不用單據性質之解釋

人類是社會的動物，為了維護個人間利益之均衡，追求大家皆可接受的最大公眾利益，於是產生了輿論、道德、刑罰等社會制度。其中刑罰的特質有「三最」：最嚴重之反社會行為、最嚴謹界定與最嚴厲之處分。所以刑罰的原型，應是犯罪者之某具體行為，被社會大眾確定其為最嚴重之反社會行為，必須予以最嚴厲之處分，否則無法維護社會公益。理論雖如此，但在技術上，基於社會人口眾多，與人類行為的複雜多樣性等因素，大眾的刑罰意識難以具體確認，於是產生了抽象規範的刑罰條文、訴追裁判機關與執法程序。

上述刑罰的原型與技術性的刑罰制度間，如果有落差，將產生相同的行為，不同的執法者，是否適用刑罰之不同認定，這在法界雖常見，但仍是所有訴追、裁判者的厄夢，現今北檢與南檢就特別費不用單據部份性質之相異解釋，即是這種困境之顯現。

從馬英九因被認定詐領特別費不用單據部份之公款遭起訴後，據報載其民調之支持度與滿意度，仍在五十％以上，有人解讀這是政治操弄，法治教育失敗所致，但事實擺在眼前，接受社會大眾刑罰意識的判斷吧，這是刑罰原型與刑罰制度互相扞格所致。

解決刑罰原型與刑罰制度互相間的扞格，在現有法律制度中早已存有解決之道，只要執法者合情合理適當地解釋犯罪構成要件，與認定被告犯罪故意之有無，相信二者不致於有何矛盾落差。

在解釋首長特別費中不用單據部份之性質時，除了對特別費之源由、實際適用之狀況及已有之爭議予以考量外，最重要的尚需考量大眾的刑罰意識，起訴首長特別費不用單據部份的詐騙或侵占，是否為大眾所認定之最嚴重之反社會行為，必須予以最嚴厲之處分。而在特別費中不用單據部份之性質，仍有嚴重爭議的時候，是否有必要，採用最寬鬆而非最嚴謹之界定，如此均考驗者執法者的智慧。法律不是執法者的專利品，可以脫離大眾的法律感情而單獨存在，在解釋刑法條文時，吾人必須看清刑罰的真實意義。

日本有特搜部，韓國有中央偵查部，我們呢？

所有的民主國家在發展過程中，因為選舉與代議制度的因素，結合了資本主義的發展，必然會有一段特權與黑金猖獗的時期，受人民委託的民意代表與首長，結合了金權與黑道，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而獨立的執法機關執行法律維護公平正義，這個國家必然是特權與黑金人物到處違法亂紀肆無忌憚，法律等同虛設，如此這個國家離自我毀滅之期，將不遠矣。
與我們有相同制度、背景的日本與韓國，當然也有上述特權與黑金橫行的問題，但從歷史與制度的角度上觀察，他們如何解決了這些憂患？答案是他們都有一個強有力而獨立的執法機關，全力的在掃除這些腐蝕國家根本的特權與黑金。在日本，他們的特搜部檢察官，曾經偵辦過首相田中角榮的洛克希德受賄案、首相金丸信的違法接受捐款逃稅案。在韓國，該國大檢察廳︵相當最高檢察署︶下設的中央特別搜查部檢察官，曾經雷厲風行的偵辦曾任總統的盧泰愚、全斗煥等人的貪瀆案件，並將之繩之以法。首相、總統都偵辦了，所偵辦過的國會議員更不在少數。
檢察官職司犯罪的偵查者與論告者，其與以犯罪手法獲取不法利益的特權黑金，勢同水火。檢察官天生即是不法特權黑金的天敵。但是，不法的特權黑金集團，並非只是只知逃避檢察官追緝的獵物，彼等擅長互相掩護，利用其所有之社會資源︵包括金錢、權勢、人脈等︶，利誘或脅迫承辦檢察官，檢察官若不從其意，則盡其全力攻擊、詆譭承辦檢察官，於是政治迫害、私人恩怨、賣案求官等陰謀論戲碼，在偵查中，即不斷地見諸報端。而有良知的檢察官，在偵查不公開的法律規定，及怕影響該案偵查步驟的狀況下，只得忍辱負重咬緊牙根，抗壓到底，待取得足夠定罪的犯罪事証後，即起訴不法特權黑金被告。依照本人經驗，愈是重大的特權黑金案件，其反撲的力量就愈大，承辦檢察官的抗壓性就必須更大，這就好像釣魚的人，在魚上鉤起桿的時候，依照拉力的多少，自然會知道他釣的魚有多大，他必須使出更大的力量，才釣得到這些大魚。假設某特權黑金案件，牽涉到的是審查預算的立委，承辦檢察官一邊辦該案，一邊發現他所在的單位預算，包括水電、電話、油費等基本業務費，被立委強力主張刪除到一毛不剩，那位承辦檢察官的壓力之大，各位應該都可以體會。
這次國親黨團強力運作︵我不瞭解劉文雄委員為何只為了區區七百萬元之查黑中心預算通過，竟如此的氣憤到必須摔手機。︶刪除全部高本檢查黑中心預算及台中高分檢檢察業務費預算，已經深深的刺痛了，我這顆可能還有一絲絲正義感的心，午夜夢迴幾經沉思，我決定說出我所知道的事實與看法。以一個執法者來看，國內難道只有藍與綠的抗爭嗎？為什麼大家不多去關注更重要的黑金與純白的抗爭？大家應該都會同意黑金立委並非以藍綠作標準，而是視立委個人的作為而有所不同。如果涉案立委不知依立法委員職權行使法之規定自行迴避，又沒有充足正當的理由，即任意刪除承辦伊檢察單位之預算，個人認為這已不只是預算通不通過的問題，在更深層的意義上，這已經是檢察官辦案空間、法律尊嚴及公平正義的問題，如果這次預算的刪除得逞，將使得查黑中心各特偵組掃除特權黑金的工作，遭受前所未逢重大的困難。所幸，在輿論與有良心支援掃黑立委的共同努力下，該筆預算總算獲得立院決議通過。尤其特別感謝的是，對秉持良心體查民意支援預算的國親立委，在黨紀的要脅下，他︵她︶們仍然堅定地選擇了支援不分黨派掃除黑金的政策。
民意與立法院對特偵組的支援，不只是這區區七百萬元而已，它還代表對檢察官無窮無盡的精神奧援，相信有良知的檢察官，日後一定會更努力地排除障礙，掃除重大特權黑金，清除社會中的每一寸污泥。
如上所述，日本有特搜部，韓國有中央偵查部，所以他們在掃除重大特權黑金的工作上，因為檢察官有組織與制度上之保障，所以從來沒有聽過日本、韓國的國會議員會任意刪減檢察機關單位預算的事件︵只聽過日本國會議員被報紙刊登涉案即在黨團要求下先行公開辭職︶，所以他們的掃除特權黑金著有績效。在此本人呼籲全國民眾及立委諸公，支援檢改會所推動的法院組織法修正草案，即將特偵組法制化、檢察總長經國會同意後任命及一、二審檢察長人事民主化等規定，儘速完成立法。如此一來，相信在全體有良知檢察官的努力之下，在掃除特權黑金的工作上，必能日本、韓國能，我們也能！